贾惜春人物评价

冰清玉洁批判现实心冷口冷大彻大悟身份研究冰清玉洁质本洁来还洁去——性格成因惜春的父亲贾敬在其年幼之时,就一心访道成仙,对其关心自然十分有限。那么兄嫂贾珍、尤氏又…

冰清玉洁

质本洁来还洁去——性格成因

惜春的父亲贾敬在其年幼之时,就一心访道成仙,对其关心自然十分有限。那么兄嫂贾珍尤氏又如何呢?在前八十回中,都未提及过他们之于惜春的关怀。亲情的缺位,使她更无从得到世间的温情。惜春没有惊人的才华,没有令人艳慕的外表,很少有人设身处地地为她想过。惜春身处繁华之中的落寂,让人怜惜之余更有慨叹。她所处的环境,众人的态度,使她逐渐对世事冷漠,对生活冷淡起来,因而形成了“冷”的性格。

惜春之“洁”,正是相对于宁府之不洁而言。若说当着凤姐的面撵入画是出于无奈,那第二天找来尤氏带入画走,则是故意借题发挥,以此达到与兄嫂决裂的目的。惜春早就想摆脱宁府给她带来的阴影,而恰好入画之事与宁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她说:“古人说得好,‘善恶生死,父子不能有所勖助’,何况你我二人之间。”这可以说她以自己全部的智慧和人生阅历得出的人生真谛。她的“洁”的性格,导致了她的“冷”,而以这种“冷”来达到“洁”的目的,归根到底,就是不能同流合污。也许她唯一的过错就是带累了无辜的入画,使入画成了她断绝宁国府的“炮灰”。

缁衣顿改昔年妆——出家原因

惜春说过:“我只知道保得住我就够了,不管你们去。从此以后,你们有事别累我。”(第七十四回)也许你会认为她这是绝情绝义语,其实从佛教理论上讲,这正符合了小乘佛教所重视的自渡。虽然自渡比普渡要狭隘得多,但我们不能因此说自渡是错误的。惜春向往“大光明”,她耐得住寂寞,守得住凄凉,清净无为,圆融自通。她厌弃世俗的浮躁与丑陋,因其“洁”而不能忍受世间的污浊。

王国维先生说,惜春是观他人之苦痛而获解脱,“唯非常之人为能”,“唯非常之人,由非常之力,而洞观宇宙人生之本质,始知生活与苦痛之不能相离,由是求绝其生活之欲,而得解脱之道”,惜春之解脱是“超自然的”“宗教的”“平和的”,因而可以说惜春是《红楼梦》里悟性极高的人。她的出家源自自我的了悟,她不甘愿活在浮躁和虚枉的痛苦中,是一种自我的顿悟。惜春出家早于宝玉,真于妙玉。这对于一个不经风雨、年纪尚轻的贵族小姐,实在难能可贵。

批判现实

贾惜春“勘破三春”,披缁为尼,这并不表明她在大观园的姊妹中见识最高、最能悟彻人生的真谛。恰恰相反,作者在小说中非常深刻地揭示了她所以选择这条生活道路的主客观原因。

客观上,她在贾氏姊妹中年龄最小,当她逐渐懂事的时候,周围所接触到的多是贾府已趋衰败的景象。四大家族的没落命运,三个姐姐的不幸结局,使她为自己的未来担忧,现实的一切既对她失去了吸引力,她便产生了弃世的念头。

主观上,则是由环境塑造成的她那种毫不关心他人的孤僻冷漠性格。尤氏说她是“心冷嘴冷的人”,她自己的处世哲学就是“我只能保住自己就够了”。所以,当贾府一败涂地的时候,入庵为尼便是她逃避统治阶级内部倾轧保全自己的必然道路。

对于皈依宗教的人物的精神面貌作如此现实的描绘,而绝不在她们头上添加神秘的灵光圈,这实际上已成了对宗教的批判。在这里,曹雪芹用他的艺术手腕“摘去了装饰在锁链上的那些虚幻的花朵”。同样,曹雪芹也没有按照佛家理论,把惜春的皈依佛门看作是登上了普济众生的慈航仙舟,从此能获得光明和解脱,而是按照现实与生活的逻辑来描写她的归宿。

心冷口冷

惜春的“冷”在抄检大观园的突发事件中暴露无遗。凤姐、王善保家的一行人到了蓼风轩惜春那儿,惜春开始是“吓的不知当有什么事”,放手让来人搜查。接着,在她的丫鬟入画的箱子里发现了“违禁品”。惜春见此,更加害怕。她说“我竟不知道”,是先将自己洗刷干净;“这还了得”是肯定入画问题十分严重;“你要打他,好歹带他出去打罢”,这是把入画交出去,听凭处理。总而言之,我和入画毫不相干,只要你们不来找我的麻烦,怎么处理入画都可以。

紧接着又续上一段余波,把惜春的“冷”写得足足的。这便是尤氏和惜春的一番争执。惜春先责怪尤氏“管教不严”;接着是要尤氏把人带走;最后表示“或打,或杀,或卖,我一概不管”。入画跪着哭着,苦苦哀求,尤氏和奶娘也在一边为入画说情,可是惜春小小年纪,竟生就一副铁石心肠,难怪她后来能出家。她不顾入画从小服侍她一场的辛劳,也不顾嫂子尤氏的情面,竟是执意要将入画扫地出门。

惜春不但不要入画,而且还扬言宁国府那边也不去了,因为她“每每风闻得有人背地里议论什么多少不堪的闲话”。惜春说得十分明确:“我只知道保得住我就够了,不管你们。从此以后,你们有事别累我。”惜春承认自己心狠,但她有她的理由:“不作狠心人,难得自了汉。”

令人深思的是,作者对于惜春的绝情并不是完全否定的。所谓“不作狠心人,难得自了汉”,意思是说,不下狠心断绝世间的种种感情纠葛,便不能成为一个自由自在的人。作者并不因人废言,他一面不动声色地写出惜春的“心冷口冷心狠意狠”,一面又肯定“不作狠心人,难得自了汉”。因为作者的描写极客观,所以给读者的印象,这种“狠心”完全是社会逼出来的。这一回的回目第二句是“矢孤介杜绝宁国府”,就是一种肯定的口吻。

作者同意这种“大彻大悟”的态度也得到了脂批的肯定。抄检大观园的这一回,针对惜春的绝情,有脂批说:“惜春年幼,偏有老成练达之操。”我们可以由此联想到宝玉出家。宝玉出家也是非常绝情狠心的行为。尽管可以说宝玉出家是一种反抗,但对于宝钗、袭人,对于王夫人贾政来说,又是一种多么绝情、多么狠心的行为啊!所以在《红楼梦》第21回宝玉的一句话“便权当他们死了,毫无牵挂,反能怡然自悦”处有脂批曰:“此意却好,但袭卿辈不忍如此弃也。宝玉之情,今古无人可比固矣。然宝玉有情极之毒,亦世人莫忍为者,看至后半部,则洞明矣。此是宝玉三大病也。宝玉看此世人莫忍为之毒,故后文方有‘悬崖撒手’一回。若他人得宝钗之妻、麝月之婢,岂能弃而为僧哉?”

大彻大悟

惜春一生在“悟”字上颇下了点功夫,也终于悟出了一点人生的真谛,正如《虚花悟》曲中所唱的词儿那样。但是,惜春的悟不是顿悟,而是在贾府由盛到衰、三春相继去尽中逐渐觉悟的。判词和曲中所说的“堪破三春”,就是她的姐姐元春、迎春、探春的悲剧结局,使她认识到人生纵有“桃红柳绿”也是好景不长。贵如元春,竟是关在那“见不得人的去处”,偶有一次“省亲”,以泪洗面,强作欢颜而已,最终逃脱不了一死的命运;二姐迎春,一生懦弱,恰又嫁给了一得势便猖狂的中山狼,终于被虐待而早亡;三姐探春可称女中丈夫,志大才清,可又是一番风雨路三千,远嫁他乡。三个姐姐的不幸而去,给惜春的打击非常重。尽管小说中没有写她如何评论,发何种感慨,但从书中的有关情节中可以看出,这位性格内向、孤僻的小姐心灵深处应是颇多感叹的。

贾府虽然是国公之家,功名富贵奕世,但在内外矛盾斗争中终于大厦将倾,油灯将灭。惜春从现实生活中看到你争我夺的丑恶现象,令她心意灰冷,感到生活的无趣。这是古往今来许多大家子弟中常可以见到的一种现象。愈是在这种贵族家庭中,对世事中的丑恶感受愈深愈愤。出走是一条路,出家绝于红尘也是他们选择的一条路。第74回赶走入画,惜春与尤氏有一段争论,惜春说道:“状元榜眼难道就没有糊涂的不成。可知他们也有不能了悟的。”又说:“不作狠心人,难作自了汉。”所谓“自了汉”,就是说只能自管自身。所以她说:“我不了悟,我也舍不得入画了。”在这样的时刻,惜春彻底心冷了,悟透了!在《红楼梦》第115、118回中,惜春终于下定决心,完成夙愿,出家了。另外,在《癸酉本石头记》第87回中贾惜春也是看破世俗,她不顾家人的反对出家为尼,这和通行本《红楼梦》中的结局一致。

身份研究

书里说惜春是宁国府贾珍的胞妹,他们的父亲贾敬,故事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住到城外道观,基本上不再回家了,连家里人给他过生日,都坚决不回城,只在除夕祭宗祠的时候,短暂地回来一下。书里没有出现贾敬的夫人,估计是已经过世了,也没有贾敬的姨娘出现,或许有,但略去不写,惜春大概是贾敬原配所生,说是贾珍胞妹,应该是他们既同父也同母的意思。书里说贾母爱女孩,把惜春也接到荣国府。书里前面说惜春身量未足、形容尚小。但是,第七十四回为她立正传,“矢孤介杜绝宁国府”,我们却发现,她思想早熟,出语犀利,看破一切,义无反顾。

惜春在荣国府自己窝里斗,抄检大观园后,就彻底地心冷如铁。她的丫头入画,被抄出些男人用的物品,其实后来尤氏过目,无非是些入画哥哥从贾珍那里得到的一些可怜的小赏赐,私下托人带到妹妹这里来寄存。尽管私自传送东西有违府规,却也算不得什么严重的罪过,尤氏的意思是责骂一番也就罢了,惜春却决意不要入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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